漆黑的智慧
作者：呆梨最后的良心
主角：白术罗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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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智慧》小说试读
人们很难再看到武藤于术的身影，得到了医院最后面的一排小平房后他似乎在那里生了根，除了搜索队一起外出的时候他才会从他封闭的小世界里走出来。
不过搜索一队带回来的食物足够充足，除了日用品稀缺一点大家找不出任何毛病，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丰衣足食后没人想再去找别人麻烦，加上探索二队训练的完成整个营地里的常住人口削减了不少。
据说田英夫甚至动出了组成一支全由女性组成的搜索队的念头，由于主义过于超前被女性朋友骂得狗血淋头，最近又不知道去鼓捣什么东西去了。
其实这也不怪他异想天开，在行尸没有太大威胁的情况下度过了初期的混乱，人们各自都找到了自己的事情做，很大程度上首领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累赘，只要不出现过大的变动田英夫赫然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他迫切地想要整几个狠活提高一下自己的声望，在没有更大势力背书的情况下，只有做出肉眼可见的成绩才能维持一个相对民主的政体。如果不行要么下台换人，虽然对方做的可能不比你好多少，要么拉拢小团体转为极权主义。
堆放检疫物资的库房被清空出来，小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和排风扇与外界联通，吊顶没有灯罩的灯泡发出混浊的黄色光线，照在行尸破开的空腔上显现出艳丽的暗红。
武藤于术坐在从手术室里拆过来的手术台旁往手里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东西，时不时挑两下手指躺尸的行尸还会随着他的动作扑腾两下，从早到晚一人一尸就这样和谐的待在一起，时间对他来说看起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毕竟可以随意浪费在一堆烂肉上。
此时已经是他在这个行尸之城的第二个周末，虽然主线任务已经推完了但寻找世界核心的支线却没有一点思路，倒是对行尸及其体内真菌衍生物的研究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包括但不限于行尸的运动和维生系统运作规律和真菌衍生物的集群意识。
“你……好……”
行尸萎缩的腹部肌肉挤出肺部为数不多的难闻气体，喉咙几次紧缩后发出了一声沙哑的问候，难听的音色就好像放干了气息后的呼噜声，勉强能听出说了什么已经是极限。
【一号日志（十一）：刻意通过电流**和营养供给引导真菌网络向喉部后，实验体勉强可以发出声音，集群意识会自发代替神经无意识接管控制肌肉，且当真菌吸收足够的营养后会将多余的营养供给本体，或钙化多余组织排入皮下形成钙化层。】
温和的电流持续**行尸的颈部肌肉，挥之不去的绿意不断从皮肤的深处向上涌动，在皮下形成一层连绵的青紫色的斑块，不断往上顶着皮肤展现它的生命力。
趁着真菌富集白术直接在颜色最深的地方扎了一针葡萄糖，顿时整块皮肉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开始蠕动，不少菌丝甚至刺破了皮肤大肆生长出来，但一碰到外界似乎就失去了依托一样迅速蔫了下来。
一瓶葡萄糖的效果很明显，行尸的循环能力是通过真菌网络进行，比起通过血液进行的体液循环效率慢了不止一个档次，任何形式的能量摄入都会在直接收益点发生堆积和浪费。
但这只是暂时的，多余的能量即便再怎么堆积还是那些能量，真菌网络毕竟是一个整体，虽然层层截流后表现到体表就是压根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当内部能量过饱和之后，肌肉供给大大提升的行尸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刀割下行尸的头颅，剩下的尸身扔进墙根的笼子里，真菌死亡后失去同类特征的尸体迅速被多只行尸瓜分，这些家伙在一日复一日的供养下已经达到了白术预想的第二阶段，浑身肌肉鼓胀精神充沛，甚至在黑暗的环境下也表现出惊人的活力。
随着白术走近这些行尸转而全部涌向铁栏杆的一端，从缝隙中拼死向外挤，看起来一副食欲依旧很充足的样子，但两根手指粗的实心钢条足以将它们限制得死死的。
“于术小哥快去看看吧！前门要打起来了，石田好像被咬了！”
隔了两个房间的敲门的和呼喊十分微弱，白术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随便扔进笼子里惹得一众行尸纷纷怒吼，从外屋的桌子上随手抄起一把扳手才打开了房门，此时传话的工具人已经跑去通知其他人了，白术看着他的背影撑起下巴想了些什么，最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前厅的辩论战已经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搜索一队的几个队员将田英夫团团围在中间颇有一副痛陈利害的架势，而营地守卫和后勤则又通过人数优势将搜索一队围在了里面，虽然面带犹豫但态度已经给出来了，只要里面的口水战结束恐怕一场械斗在所难免。
武藤于术凭借刷脸的特权一路走到了风暴的最中心，听了一会才明白这件事情的起因。
搜索一队在武藤于术的引导下已经摒弃了一起行动的低效行动方式，他们更擅长趁着天黑找到合适的隐藏点猫起来，在白天行尸们都离开了建筑的时间段内搜索足够的物资，然后再隐藏起来等天黑回营地的模式。
这种方法虽然效率肯定是低上一些但胜在安全，不用费劲力气清剿一处建筑内的行尸，也不怕清剿后的建筑重新混进行尸。所以深受这些已经对行尸有点PTSD的老油条追捧，但同时如果想完成上述操作一起行动的人数决不能太多，否则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行尸包围。
眼前的情况倒也不像报信人说得那么严重，不是有人确定被咬伤了，而是桑原俊这个日常洗八遍澡的检疫员发现搜索队员三上石田小腿上有一道三指的抓痕，一天过去已经结痂但很明显可以肯定是被行尸抓伤。
和他同行的同伴也坦言他们在搜索物资时遇到了一只被压在货架底下的行尸，抓痕很有可能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但他坚持田英夫直接驱逐三上石田的做法太过偏激。一来二去发展到动手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搜索队和其他营地成员之间迅速被划为两个阵营，都在为这一道伤口喋喋不休耍嘴皮子。
“这里不止是你们的营地，如果就为了这么点小伤就驱逐一个正常人那我不会再踏出大门一步。”
头发微卷的中年人愤怒地控诉道，在他看来除了搜索队的同伴外其余的人都是蛀虫，他们一直待在安全的营地里吃着他拼命带回来的东西，却不断向出生入死者提出更多的要求。
先前碍于情面他都将这种想法忍了下来，但现在一群靠人养活的蛀虫试图赶走陪他出生入死的同伴，这是决不能接受的！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田英夫的鼻子质问道：“时间已经证明了他没有被行尸感染，伤口留下至少有一天他还是正常人，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们一些包容！谁都可能在外面受伤，难道都仅凭这一点就放逐我们吗！”
“他被行尸抓伤了，这是事实，没人知道病毒会潜伏多久，就像它突然爆发一样，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必须被驱逐。”
被围在中间的田英夫脸色已经臭到了极点，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如此羞辱让他感觉颜面扫地，态度自然也像茅坑里的老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搜索队的人大都是经历过职场成年男性，当然知道只要开了这么一个头，往后所有对他们的驱逐都会以此为根据，自然不可能直接遂了田英夫的心意。
但在人堆里混久了又都保持了一定的克制，所以只是提议将三上石田隔离一段时间看看，没有和卷发男一起怒怼明面上的首领。
然而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明显起到了反作用，感觉受自己到了针对、指挥权受到了质疑的田英夫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一副无论如何为了广大群众都要将驱逐进行到底的死硬态度，完全不接受任何调和。
如此一来虽然将广大的群众拉到了自己的一边，抬高了自己在群众中的地位和正当性，但无异将所有搜索队员推到了对立面，将小问题上升到了群体和阶级层面，如此一来解决问题的方式就越发极端了起来，中间派的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开始决定脑袋。
这就是让一些政治素人突然开始掌权后会出现的问题，个人情感很容易影响他们的判断，同时又不能正确的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做出的一言一行都会是一种表态。看似将一名疑似感染者驱逐是为了所有人着想的选择，但实际上施行起来却引发了一个团体的不满和反抗，毕竟人总是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权利并且推掉与之同等的义务。
“停！停下！放下你的武器健太郎，别逼我这个时候骂你！”
“tm……队长！我……”
“我说，停！”
武藤于术走上前一把将男人手里的武器按了回去，一场械斗不符合他的利益，所以这种趋势必须扼杀在摇篮里，这里可以分裂可以对立！但绝对不能发生无可挽回的流血事件，冲动地持械**将会把事情往分崩离析的方向上带。
“所有人，我相信大家还站在这里说话就意味着没有放弃一个可能的同伴，犹豫和纠结是人性的表现。就像我们所说的，之所以营地得以存在就是因为所有人之间的相互信任，所以为什么不给我的队员一针抗生素和一个机会呢？”
武藤于术将腰间经过改造后的**卸下来转了两圈平平地递到田英夫面前，一小袋手搓子弹挂在枪尾随着晃动叮叮作响。
“**改过来的**，子弹是纯手工搓出来的，虽然远距离动能衰退很严重但打近点绰绰有余。以五天为期如果真的发生了尸变您大可以一枪过去了结问题，保护这里的每一位成员不正是您所追求的吗？只要枪在您手里相信我们内部不会出现问题。”
万众瞩目下白术的一番话面子里子都给足了，直接把田英夫抬到了为了群众安全的救世主上，通过让渡保险武藤于术相信对方不会不知道借着台阶就坡下驴，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最后田英夫哼哼唧唧地接过了**，皱着眉头让桑原俊在离居住区稍远的地方划了一个房间当成隔离区，说了几句都是为了大家之类的话之后转头自己生闷气去了。这倒也是不是他不识趣，主要是今天的面子丢的实在太大了，浑身的气又被武藤于术硬生生堵了回去，自然怎么都不舒服。
人群逐渐散去，但浓浓的火药味不是三言两语几个台阶就能消弥于无形的，这件事就像是导火索一样将搜索队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尖锐的暴露出来。现在这就是扎在所有人心头的一根刺，无论是正视它还是无视它，它都在那里，无时无刻都通过疼痛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令矛盾再一次加深。
“领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做着最危险的天天和行尸打交道可不是为了这个！如果一条伤口就能让我们被驱逐我们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自立门户！”
搜索队的成员没有一个离开，重新满编的二十个人或坐或站地围在武藤于术身边诉苦，过于沉重的义务和几乎没有的福利让这些资本主义的接班人无法接受！他们迫切地陈述着自己的诉求并且渴望特权，人人平等的精神基础不足以让他们冒着被吃掉的风险无私奉献。
武藤于术翘着二郎腿闭目靠在接待区的椅子上听着他们越来越离谱的诉求，手指不断敲打椅子的把手发出脆响，然后猛地整个拳头砸了下去止住了众人的话头。
“首先不可忽视的是我们的确付出了更多，这一点无可否认。”武藤于术扫视了一圈队员们神色各异的脸，抱着双臂淡淡的说道：“但同样不能否认的是我们也的确享受了后勤的支持，那么现在问题的关键来了，我们的诉求不应该是摒弃后勤人员和追求特权，而是得到应得的优待，这是基调。”
见自己的话没有人反驳，武藤于术压了压手示意他们放平先自己的心态，等到他们的心率都降到正常水平后才继续向他们解释道：“并非不让各位以正当的途径获得优待，但我希望诸位将解决方式放在谈判上，大锅饭吃起来确实让很多人吃起了白饭，但后勤从业者不是我们应该打击的对象，明白了吗？
甚至他们也和我们拥有同样的诉求，因为懒汉在哪里都不受待见，现在只不过是不到时候，矛盾仍然在水面下藏着而已，这部分的支持我们也要争取。”
一群没接触过政治，触摸的最高层次就是办公室战争的政治小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武藤于术自顾自得侃侃而谈，大量只在电视里听过的词语一个个穿过他们的脑海，虽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但还是给他们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当他们艰难地消化完强行侵犯过来的知识后，所有人都搞清楚了武藤于术话里的深意——一场从生产端到消费端的革命，废除大锅饭制度势在必行。
“于术小弟，咱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就凭你为我们挣得这一口气，我们挺你到底！”
随着一个人开始表态，所有搜索队员都坚定地表示自己将会和武藤于术共进退，对此武藤于术则是赶紧澄清了一点，虽然事是他提出来的但施行将会落实到武藤藤原头上，毕竟辈分在这里摆着实在不好僭越。
对此支持者纷纷表示理解，反正在他们眼里武藤于术的选择就是唯一的正解，尊奉强者的思维从他们的骨子里被激发出来，让这种个人崇拜更加根深蒂固。
随后武藤于术勉励了这群主动投诚的支持者几句就让他们各自散去休息，搜索队员已经习惯回到营地后睡一整个白天，从刚才开始就有人一直在打哈欠，一天两夜的奔波和担惊受怕让他们无比疲惫。
同时维护电路的武藤藤原收到了一条消息，直接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让他精神大振，同时又鬼鬼祟祟地瞅了眼周围没有别人，心中的喜悦再也按耐不住脸上咧开了大大的笑容。
白术当时给予他的许诺兑现了一部分，他已经开始畅想当上首领之后能攫取的利益，只要按照对方设下的剧本继续走下去无论是物资还是女色他都将收入囊中，最重要的则是他本人的安全将得到极大保障。
得意忘形之下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武藤藤原赶紧回神将手机捡起来关机，哼着小曲拉上了总电闸。
小说《漆黑的智慧》 第9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