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剜心
作者:芭菲
主角:尹钧落姿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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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剜心》小说试读
1
大婚在即,尹钧却延迟了婚期。
他为我的庶妹破例使用幻术强行篡改我的记忆,无情地说,
“时儿并非有意叛国,只是误将行踪透露给了敌军。”
“你去替她顶下此罪,待你出狱之后我们再成亲。”
他明知道通敌判国是死罪,不可能还有出狱之日。
在他冷眼威逼下,我绝望地点头答应。
后来,我被判下死刑,他却发疯般将真相告知众人,求皇上留我一命。
1.
灯笼被摘掉,侯府喜庆的气氛早已不复存在。
我与尹钧成婚之事,彷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他已经是他第五次推迟婚期了,而每一次的原因都是因为落时。
京城之中流传出了我对尹钧死缠烂打、痴心妄想的嘲讽暗骂声。
内心早已麻木,我将嫁衣全部扔到火炉之中亲眼看着它被烧毁。
下午的时候,尹钧来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他随口一问,
“嫁衣收起来了?”
“嗯。”
我漫不经心回道,心中却觉得格外的酸楚。
四次推迟婚期,每次我都默默为尹钧开脱,将嫁衣珍藏起来继续眼巴巴等着大婚那日。
可是这次,我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为他辩解了。
“收起来也好,等你出狱之后再做新就好。对了,修改记忆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后,你可有意见?”
他分明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却还故意拿腔作势的问我一番。
我摇摇头,“你安排就好。”
似乎是我顺从的态度让他格外愉悦,温柔地将我揽住在我耳边吐气,
“阿瑶,这次委屈你了,待你回来定然许你一个盛大的大婚。”
“到时,我们便再也不分开。”
多么动听的誓言。
却是用我牢狱之灾来换取。
他开口时,我甚至看不到他眼中有一丝深情,只是带着笑意僵硬的念着一句不属于他的台词。
唇角抽了抽,我不动声色和他分开,淡然说,
“随意。”
尹钧眸光晦涩睨着我,反常地继续维持住的耐心,牵住我的手腕哄道,
“别置气了好不好?对了,时儿告诉我了一个顾虑。”
我挣了挣,别开脸全然不想听到他口中说出落时的话。
话还没说完,尹钧从袖口掏出了绳子将我的两只手腕紧紧绑在了一起,拽着我往外走。
我瞳孔紧缩瞪着他,反抗挣扎道,
“尹钧!你想要干什么?!”
尹钧脚步微微顿住,侧眸来看我时眼中带了抹阴狠。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并无爱惜,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时儿担忧你反悔跑了,让我绑住你关到柴房去,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我震惊地盯着他,胸腔处好似被人生生凿开,连五脏六腑都在痛。
强忍眼泪,艰难地乞求。
“我不会走的,别把我关到柴房......”
尹钧褪去了那副温柔面孔,一脸嫌恶地将我推进柴房,声冷似冰道,
“我已答应时儿,怎可言而无信。”
他牵了一只狂吠不止的猎狗前来,我被吓得仓皇失措缩在角落,哭喊道,
“尹钧!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不会跑的,你信我......”
他将狗栓在离我半米远的位置,冷笑。
“落姿瑶,我对你耐心不多。为了时儿的未来与安全考虑,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奉劝你最好安分点,我记得你最怕狗了,要是你想跑它定会恶狠狠将你的肉撕扯下来。”
砰一声,只剩下铁链被锁上的声音。
我蜷缩在角落连放声大哭都不敢。
他说不能言而无信,可他是否还记得六年前,是他亲口对我承诺。
日后,他会守在我身侧,会一直挡在我身前,绝对不会有猎狗敢靠近我。
曾经的甜蜜在黑暗的柴房内好像有了实体,一点点朝我压来让我窒息。
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插在心口,痛楚让我千疮百孔。
我颤抖着身体一遍遍想,尹钧,我们真的不会再有以后了。
2.
下人送饭是从门缝递进来的。
有一瞬我觉得自己是一只毫无尊严的牲畜。
黑暗之中我分不清时间,在折磨与煎熬之中苦苦乞求三日赶快过去。
柴房之中一点点透出一丝亮光,猎狗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味道疯狂的开始摇尾巴。
落时穿了一袭嫁衣,嫌恶地捂住口鼻进了柴房,看到我的瞬间眼中含满了讥笑,
“姐姐,我这身嫁衣好看吗?”
“这可是王爷特地给我选的,今晚我就要跟他拜堂成亲了,他可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和我在一起啊。”
看着那条冲我狂吠的猎狗对着落时摇尾乞怜,我心中苦涩。
果然是狗随主人,就连尹钧的狗也喜欢落时,讨厌我。
落时一改往日在尹钧面前可怜的模样,傲慢地睨着我。
没看到我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她却急躁了起来。
恶狠狠地挟制我的下巴,逼迫我和她对视,嚣张地笑着
“落姿瑶!属于你的一切现在已经通通属于我了!你看到了吗?!”
我嗤笑了声,将眼别开强迫自己镇定道,
“我不稀罕。”
“不稀罕?好!今晚我就让你感受什么才是痛苦!”
落时落下一声嘲讽声,高高在上地抱着手离开。
我并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毕竟尹钧就算厌恶透了我也会留几分情面,不会将事情做得太绝。
夜直,柴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落时早上走时特地将柴房留了一个小缝隙,看我能清清楚楚看到外面。
尹钧身上是红艳艳的喜袍,他果真如落时所说,片刻都等不得。
他端着药朝柴房而来,神色有些着急担忧,手刚碰到锁时被落时唤住。
落时娇滴滴地喊道,“王爷来柴房做什么?”
“我方才听下人说,阿瑶发了高热给她送了药来。”
尹钧想要解开锁链,落时却依偎在了他的怀中用手勾着他的胸膛,嫃笑着说,
“今日可是咱们的新婚之夜,王爷就不想同时儿共度良宵嘛?”
我看得清楚,尹钧盯着柴房脸上浮现出一丝纠结,
“我先把药给阿瑶,你回屋里过会我就回去。”
落时在他身上的手越划越下,撒娇道,
“咱们要不就在院中,你之前不是说想要更**嘛,这次人家就满足你。”
尹钧那抹犹豫不决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抱起落时坐到院中唇齿相依,迫切地褪下衣物。
听着落时的**声,我浑身都在发颤。
眼泪掷地无声的落在手背上,双手紧紧嵌入掌心克制着心中的悲愤。
落时喘息得娇媚,她搂着尹钧的脖颈,挑衅的眼神却是朝我这边投来。
她娇笑着问,“爷,我和落姿瑶谁更让你满意?”
尹钧调笑着更加卖力,轻蔑地脱口而出,
“自然是你啊,她在床榻之上无趣极了,谁能忍受?”
“若是真的和她成婚,我也不会碰她一次,那样的女人瞧一眼都烦。”
我不停发颤,无声地掉着眼泪。
原来这就是落时口中的折磨,那她真的很成功。
我好像失去了灵魂与神志,痛苦到感官被麻痹,脑中只剩下尹钧的那句话在回荡。
3.
那样的女人,尹钧口中那样的女人是怎样的女人。
我只记得六年前,他曾说过我是整个世间最勇敢最善良最可爱,也最让他欢喜的女人。
那个时候,他会为我打抱不平,将欺负我的小子撵着揍一顿。
会笨拙的给我**花灯,带我去放花灯祈愿我嫁与他。
知道我喜欢莲花,便将家中庭院池中种满了莲花。
他为我向皇后娘娘讨过赏赐,为我赢来了玫瑰簪子。
还说我值得这世间最珍贵的一切。
记得有年冬至我一直高烧不退,他寻遍了所有有名的医士为我诊治。
甚至还着急上火的将目光放在了巫师身上。
巫师说我遭污秽之物侵入了体内,需要至阳的血为我赶走晦气。
被捧着长大的金贵身子却硬生生放了半月血为我制药引子。
病好之后,看着他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腕,我流泪不止。
他风轻云淡的说,“阿瑶,这根本不算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
也是那天,我答应了嫁给他。
他亲自给我挑选了最华贵的嫁衣,带着八马车的聘礼到落府将我迎娶进了王爷府。
可也是那日,他为了救落时将我抛弃在喜轿之中。
在那之后,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我的庶妹落时。
而在他眼中我早就变成了一个不知羞耻、死缠烂打的女人。
尹钧再也不是从前的尹钧了。
他不会觉得我可爱了,也不再爱我了。
一夜里哭肿了眼,三日的时间终于熬了过去。
尹钧打开柴房的门,他的脖子上还有昨日**之后留下的痕迹。
那么刺眼,让我的心沉重得无处安放。
他拧着眉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出来,别拖拖拉拉耽误了时辰!”
落时悠悠走了过来挽住他的手臂,他立马换上了柔情的一面,温声说,
“快回屋去,外边冷别着凉了。”
“我不要,我要陪着你们一起。”
尹钧无奈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脸,一起并肩走在了我的前方。
下人朝我投来嫌恶的眼神,像是我的狼狈影响到了他们的恩爱。
屋里的阵法已经摆好了,尹钧扫向我时眼中是难以掩饰的嫌弃,轻视地开口
“不过三日时间和狗呆在一起,你怎地身上和狗一个味道了?”
被他的目光狠狠刺了一下,我无力地扯了扯唇角,连话也说不出来。
落时傲然打量我一眼,讥讽笑道,
“姐姐现在可是不怕狗了?毕竟你现在都与狗同吃同住了,你们该是同类才是。”
她的话是带着尖酸刻薄的恶意,可一向不喜听女子说这种刻薄话的尹钧竟然连反驳也未曾反驳一下。
像是默认一般,随着她的话朝我投来冷冰冰的视线。
他强忍着脸上的燥郁道,“赶紧坐下!施法之后我会派人盯着你去投案!”
我麻木僵硬地坐下,垂上眼淡然说,
“开始吧。”
尹钧刚要施法,落时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撒了娇来,
“王爷,可否将姐姐与我父亲的记忆一同纂改了,这些年父亲盼着她回家去一直冷落我与姨娘。”
“要是姐姐失去了和父亲的记忆,父亲定会觉得她不孝,此后就再也不会认她这个女儿了。”
我睁开眼,愤恨地瞪着她,
“落时!父亲何曾冷落过你与姨娘?你不要随口胡诌!”
落时没有来由地落下了眼泪,一脸委屈的靠进了尹钧怀中哭诉道,
“王爷,你看看姐姐这般的态度若非我在家中得宠,怎可能她这般轻视我?”
尹钧紧紧搂住落时,阴沉着脸对我嘶吼,
“落姿瑶!她可是**妹!你眼中对她还有尊重两个字吗?”
我嗤笑了声想要反驳他。
明明是落时先挑衅我,先骑到我头上,可是他只听到我的一声质问。
话到口中却沦为了一句罢了。
尹钧在落时面前怎可能听我一句话。
我冷漠地放下话,“尹钧,我答应帮落时定罪已是底线,你若是因为她要改了我与我父亲的记忆,那这个罪,我顶不了。”
落时哭声放大,凄惨无比诉说着,
“姐姐从小就有父亲宠爱,可父亲向来不肯多看我一眼,要是父亲没有姐姐这个女儿,定会喜欢我这个女儿了。”
她抬起满是泪珠的眼望向尹钧撅着唇说,
“你忘了王爷,当初我跳河想自尽都是因为姐姐仗着父亲的宠爱欺辱我。”
我攥紧了拳头,愤然想要怒声回怼。
可当对视在尹钧冷如寒冰的眼,一切怨恨统统被咽下了,只剩下酸涩朦胧的眼眶。
尹钧拍着她的肩,似乎是想起了那次落时的跳河眉眼之间有些焦急心疼。
轻声安抚完她,冷着眼对我说,
“你以为愿意不愿意是你说了算?落姿瑶,你已经没有选择的资格了!”
“当初你欺负时儿就该想过有这么一天!我会消除所有你和你父亲之间的记忆,让你感受到没依靠的痛苦!”
说完,他猛地用力毫无准备的施展功法。
我感觉脑中混沌一片,意识一点点在消散。
4.
醒来时我已经被扔到了官府门口,闭上眼脑中依旧没有任何与通敌有关的记忆。
尹钧已经快十年时间没有用过幻术了,功力减退也很有可能。
只是我来不及躲,被下人带进了公堂之人。
“落姿瑶!你可知罪!”
周大人愤怒的将桌案拍得彻响,冷冰冰的摔下了一张证词。
上面正是供述了我是怎样将大军行踪透露给敌军的,是怎样仓皇逃回京城的。
一看笔迹就能认出来,这是出自尹钧之手。
原来他生怕自己的幻术有差池,一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篡改我记忆不过是为了让落时安心而已。
“臣女不认。”
我跪拜在地,坚定地说,“臣女是被人栽赃陷害!臣女从未有过通敌叛国之行为!”
既然尹钧并未将我的记忆篡改成功,那我为何要为落时认下此罪?
我不甘!
周大人冷笑声审问道,“通敌叛国可是死罪,绝非你一句不是栽赃陷害就能将罪状甩给别人的!”
“来人啊!将此人关进大牢!择日定审!”
下人冲上来将我钳制住关押进了牢狱之中。
铁链上锁上,这个模样竟然和柴房被关有些相似。
原来尹钧将我关在柴房是想让我提前感受到牢狱之灾是何滋味,我冷笑着想。
提审还有五日时间,我细细盘算着能解救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见皇上。
戎国最痛恨通敌叛国,此事定会惊动皇上。
不出三日,我又被提审上了公堂,皇上不怒自威地审问,
“落姿瑶,你可知罪?”
我坚定着被陷害那套说辞,并将尹钧与落时之事捅了出来。
对周大人不敢说此事是因为他言微官小,怎可能为了我同王爷作对?
将我的证词统统说出之后,皇上突然道,
“抬起头来!”
我微微将头抬起,不敢与他对视,却感受到有条视线正在打量审视着自己。
皇上的声音有些颤,他问道,“你娘叫何名字?”
“郑茉。”我心中疑惑。
“带朕去见她!”皇上猛然站了起来冲着我,眼中满是焦急与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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